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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末世纪第一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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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末世纪第一年
    
    2003年。
    
    这一年,被幸存下来的人们称为末世纪1年。
    
    这一年是最恐慌的一年,也是最混乱的一年。暴君病毒就像它的名字一样,残暴地君临了整个地球。在这一年,全球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类被暴君病毒统治,成为一具具行尸走肉。它们不知疲倦,不惧疼痛,日夜搜寻着它们曾经的同类,以活人的血肉为食。它们占领了都市,徘徊在乡村小道,而幸存下来的人类只能在缝隙里苟延残喘。然而,可怜的人类在他们狭小的生存空间里还不忘窝里斗,人与人之间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。社会崩解,政权泯灭,人类文明急剧倒退,一直存在的“弱肉强食”的丛林法则被暴君撕去了一切伪装,露出了鲜血淋漓的真实内在。
    
    而在这样的末世,有一支与众不同的车队行驶在荒凉的公路上,艰难地寻找着日趋紧缺的物资,以维系日益艰难的生存。
    
    他们是克莱尔·雷德菲尔德车队,只拥有三辆车、基本武装和两箱曲奇饼干,却有着二十多个人,其中百分之七十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小学生。
    
    “预计还要几分钟到达目的地?”坐在救护车副驾驶座上的克莱尔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嘴唇,眼底闪烁着焦灼的光芒。他们已经一个礼拜筹备不到粮食了,今天如果仍然补充不到可以吃的东西,那么,明天整个车队的人就只能去啃树皮了。
    
    “还剩五公里。”驾车的蔡斯一身西部牛仔的装束,指了指前方的路牌说道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希望那家超市还健在……”克莱尔重复着装卸弹匣的动作,深吸了几口气,检查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弹药。她看起来年轻漂亮,头上一顶长鸭舌帽压着金色的长顺发,一双蓝眼睛虽然焦虑却依然坚定地望着前路。
    
    突然,她的目光定在前方不远处,眉头皱起,沉着地命令道:“开慢些!”
    
    “他想搭车!”蔡斯同样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前面高举着双手站在路旁的男人,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怀疑,“可能又是陷阱,克莱尔。”
    
    那是个中年人,看起来有五十多岁,黄须满腮,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薄外套,看不出是否藏有武器。在车子慢慢停下后,中年人远远地边朝他们嚷着“我身上没有武器!”边把外套脱了下来并左右转身给他们看,然后指了指脚下躺着的手枪,并将枪朝他们的方向踢过来。
    
    “队长,我们别管他!”对讲机里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,是坐在后面校车里的皮特,显然他也看到了那个男人,“一定又是陷阱!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开过去!后车注意警戒!”克莱尔下了决定。
    
    车队迅速地路过那个中年人,在擦肩而过的刹那看到他急燥地妄图徒手拦车,但救护车擦着他的手掌飞快地过去了,后面的两辆车更是猛踩油门,毫不停留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混蛋!我真的没有恶意!”中年人大声咒骂着一连串的脏话,附带赠送一块路边的石头砸在最后一辆货车的车尾挡板上面。
    
    车队直开出了一公里,克莱尔仍然频频望向后视镜。
    
    “伙计们,也许不是陷阱。”开着对讲机,蔡斯突然说道。
    
    皮特马上反对,他粗大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把头埋在一只水桶里说话一样:“嘿!别这样,牛仔,现在这个世道像你这么老实的搭车人已经所剩无几了……”
    
    “他可能真的只是想搭个车……”蔡斯忍不住这样说。
    
    “你忘了一个月前的那个教训了吗?”行驶在最后的货车驾驶者赫尔曼也忍不住插了一句。
    
    蔡斯转头望了望身边的队长,道:“我以为他已经通过了考验,不是吗?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别着急,蔡斯。我想他不会介意我们取得物资后再回来载他……”克莱尔抱着手臂弹指作出决断。突然,她坐着的身子往前一倾,紧紧盯着前面,口中喃喃道,“不过,今天要搭车的人,会不会多了一点?”
    
    蔡斯定睛看去,只见在他们前方两三百米的公路上,孤身行走着一道穿着斗篷的身影,看起来身形瘦长,背上还背着长长的东西,不像步枪,倒像是一把很长的剑。
    
    蔡斯下意识地轰了轰油门,但那个身影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顾自顺着公路右侧往前走着。车子很快就赶上了那个人,克莱尔从紧闭加固的车窗望出去,看见了一张精致的面孔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是个年轻女人!”克莱尔诧异地说道,但更让她诧异的是,见到有车经过,独行的美女只是侧头瞥了他们一眼,便沉默地继续赶她的路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慢下来,蔡斯。”克莱尔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这样说道。
    
    老实的牛仔依言踩了刹车,克莱尔已经摇下车窗,隔着加固的网格,问负剑赶路的年轻女性:“想搭车吗?”
    
    负剑的女子看起来比她还要年轻,有着人偶般精致美丽的侧脸,却对自己难得的邀请听而不闻。克莱尔又盯了对方几眼,这才回转身示意蔡斯继续开车。
    
    车子一辆接一辆的从她身旁驶过去,但她却连看也不看一眼,目无旁视地走着自己的路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她长得好漂亮——”校车里的孩子们也好奇地看着她,其中一个忍不住大声地告知自己的同学。这声真心的赞叹似乎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,她转过头来,双眸乌亮有神,若有实质般掠过校车车窗上挤着的一张张小面孔。
    
    每个被她注视过的孩子都多多少少地有些兴奋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嘿,她可真像一位女神……”他们交头接耳,坐回座位交流议论起来。
    
    还没议论出到底像哪个女神,他们乘坐的车子突然刹车停了下来。
    
    前面的道路被破损的车辆和倒塌的沉重杂物横七竖八地拦住了。
    
    “看起来根本无法强行突破的样子。”蔡斯努力分辨着障碍物。
    
    克莱尔拿着一副望远镜,仔细地观察着地面。虽然伪装得不错,但还是可以看出一些巨大障碍被人力拖拽的痕迹。只是,不知道敌人埋伏在哪儿?
    
    “所有人警戒!阿诺、史蒂夫你们几个保护好孩子,皮特跟赫尔曼上来!”克莱尔通过对讲机做了布置。
    
    但几个人刚刚下车,就听到阿姆斯壮的吼声:“克莱尔,后面——”他如洪钟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。
    
    他们被偷袭了!
    
    敌人从后面包抄了他们,趁他们刚刚走下车往前方侦察敌情的时候!
    
    一时枪声大作。
    
    走在最后的赫尔曼首先中弹,生死关头他拼命朝后翻滚了几下,挟着一身尘土躲在了货车后面。
    
    抱着手臂频频吸气的他在听到皮特的惨叫声后,他狂吼一声,用受伤的左臂夹着步枪朝阴险的敌人射击:“你们这帮狗养娘的——”
    
    两方交火不过片刻,胜负立分。
    
    克莱尔他们失了先机,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再加上人数上的悬殊,一死三伤,败局已定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全都下车!男人、女人统统给我下车,小孩留在车上——”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阴沉着脸,用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和凶狠的目光逼迫车里的贝蒂潘妮等人下车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原来是州防卫队的,我们州民的灾害应变部队,你们可真够随机应变的,我呸!”皮特抱着一条伤腿坐在地上,在看清敌人制服的时候,不由得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。但很快便有人上来惩罚他的出言不逊,一个枪托将他的脸颊砸出血来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我们没有你们想要的物资,两箱曲奇饼干是我们最后的粮食了。”克莱尔举着双手说道,默默地统计着敌方的军力。十五个壮汉,大部分都穿着州防卫队制服。她的目光在看到敌方一个小青年猥琐地摸向贝蒂*的腰身时,心底猛地一沉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哈哈哈——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嘿嘿嘿——”
    
    就好像要印证她心中可怕的猜想似的,十五个前防卫队员全都笑了起来,笑容个个不怀好意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我们没有你们想要的物资,两箱曲奇饼干是我们最后的粮食啦。”一个高额竖发的下士怪腔怪调地学着克莱尔的说话,引得他的同伙们集体怪笑。
    
    那下士摇头晃脑地走近克莱尔,一双贼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克莱尔的胸、腰和腿间,像狗一样吞吐着他鲜红的舌头,继续他的怪腔怪调:“我们不需要你们的物资,我们需要你、你、你,还有你!”他的手指一一指过贝蒂、潘妮、劳拉,最后把他肮脏的食指点在了克莱尔的胸上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哈哈哈——”他们肆无忌惮地大笑着。车队的女人们脸上却都露出了无比惊恐的神色。而她们的惊慌明显更加取悦了他们,笑得更加大声起来。
    
    “你们就这么饥渴,连那么丑的女人也吃得下?”一道充满嘲讽与戏谑的语声突然在场外响起,把这些沉浸在污秽思想里的男人们惊了一跳,齐齐转过身去。
    
    只见一道身着斗篷的纤瘦身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,在场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事先察觉到。
    
    “什么人?”青年少校将半自动步枪对准来人,说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狠劲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我只是过路的人,不过——”斗篷帽子的阴影遮蔽了来人的大半张脸,只露出精致的下巴,唇线完美的双唇开合着,吐出的声音却高傲如天降霜寒。
    
    所有男人都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过去,在见到女人摘下背上的冷兵器时,这些男人们全都嘻笑着靠了过去,然后在下一瞬呆若木鸡。只因为,来人抬手放下了斗篷的帽子,露出一张如人偶般倾城精致的容颜,以及其上淡淡的微笑。
    
    “——我是不是比她们美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