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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9.你是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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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簿是什么,周睿一无所知。田飞菲只告诉他有这么一位存在,却从未解释过对方到底什么来历。
    
    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主簿很可怕。
    
    手腕上的黑气颤抖个不停,在和金光的冲撞中,终于被消磨一空。
    
    但是当周睿低头看去时,却发现手腕部分的金光裸露出一个大洞,好似是被吃掉了一样。
    
    他心里一惊,还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东西,连金光都能吃掉?
    
    而眼前的主簿,是由至少数十乃至上百团黑气所组成,一旦攻来,金光是否还能阻挡?
    
    周睿不确定,心中更加警惕的后退数步。
    
    道德天书拿在手上,封面上的金光微微闪烁。
    
    青州主簿似有所查,他看向周睿拿着天书的手掌,道:“时机不到,你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周睿没有回应,只在心里默默想着杀掉对方。
    
    这是他长久以来,头一回这么想杀掉敌人。要知道,连当初的陈少游,秦世杰,又或者高龙胜,周睿都没有想过当场杀死他们。
    
    这份杀心,让周睿的血气不断沸腾。
    
    封面上的金光闪烁不定,却没有跟随他的思想消散。整部天书,此刻都在震动个不停,仿佛遇到了什么压力。
    
    周睿心里更是吃惊,从得到道德天书以来,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。
    
    往常心中有所想,天书便被帮他实现。就算金光暂时不够,也会先行实现一部分,剩下的等金光够了再补全。
    
    但这一次,一团金光都不消散,说明了什么?
    
    是连道德天书都对付不了他吗?
    
    周睿心里发沉,知道今天难以善了,也许连逃走都没机会。
    
    他盯着对方,沉声问:“我一直都很想知道,为什么要针对我。救人性命的人那么多,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不能救人吗?这不公平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天意如此。”青州主簿的声音极其怪异,听不出男女,又刺耳到极点:“既然遭天谴,便是该死之人!”
    
    听到这句话,周睿猛然想起了死去的李佳辉。
    
    那个对自己很是崇拜的年轻人,无端端的死去,不是因为别的,只因为他把周睿带回家,惊扰了那个黑影。
    
    如果自己救人扰乱天理循环该死,那李佳辉呢?难道他也该死吗?
    
    仅此一件事,周睿便断定所谓天理,根本就没有天理可言!
    
    “我不会死!”周睿咬牙切齿的道,沉重的字眼,一个个的从他牙缝里挤出来:“不管你们是什么人,也不管你们所谓的天理是什么,我只信自己没有做错!也许今天我不是你的对手,但只要我能活着,总有一天,会让你们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!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大胆!”青州主簿发出阴冷的呵斥声,十数团黑气随着他抬起的手掌直射而来,在半空中化作黑色大网当头罩下。
    
    那黑网虽然和渔网看起来差不多,但在周睿的视角中,却好似把自己所在的位置从上到下,从左到右完全包裹起来。没有任何缝隙,也没有任何机会逃脱。
    
    甚至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,黑网便直接罩在身上,并迅速收紧。
    
    极强的压迫力,让周睿感觉身上像多了一座大山,压的他差点当场跪下。更有一股阴冷的气息,不断朝着骨子里渗透而来,使得他浑身发抖,如坠冰窟。
    
    体内的金光以前所未有的强度闪闪发光,和黑网的力量对抗着。若非有金光保护,周睿早就倒下了。
    
    即便如此,他还是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压力。
    
    先前一团黑气的冲击,和十几团一起来的级别完全不一样。
    
    如果说一团黑气相当于一颗子弹,那么十几团,就相当于一枚导弹!
    
    金光以极快的速度被消耗,身体各处一眨眼的功夫,便出现数片空白。
    
    道德天书上的金光开始不断消散,补充到了身体内。
    
    可就算有道德天书的补充,周睿也知道今天怕是凶多吉少。
    
    天书上的金光有大概一百三十团左右,现在平均两秒钟就会消耗一团,换算下来,他最多还能支撑两百六十秒,不到五分钟。
    
    哪怕加上体内原本的金光,也顶多六分钟左右。
    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这绝非主簿的全部实力。
    
    周睿甚至不敢想象,如果这位青州主簿全力以赴,自己会死的有多快。也许,一瞬间就没了?
    
    想到自己可能只有几分钟的活头,周睿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怨气。
    
    那是他憋屈十数年,潜藏的怨气。
    
    以往无处发泄,也不想发泄,现在,终于有了宣泄的口子!
    
    此时的周睿,心里只想着两件事,活下去,或者杀死敌人!
    
    一团又一团的金光快速消散,心中的那股怨气,则从内心深处涌出,化作灰色的尖刺朝着黑网刺去。
    
    而尖刺的中间,又夹杂着一点金光。虽然不多,却能对黑网造成不小的损害。
    
    仅仅几秒钟时间,黑网便被冲击的不断扩张,数根黑色线条被刺断。周睿双目赤红,手指插入缝隙处,奋力的向外拉扯。
    
    他口中不断发出大吼声,然而这声音只有极细微的一部分能够传到外界,其它的都被局限于黑网之内。
    
    唯一一个站在手术室探视口的刘安国,只能看到周睿站在原地双手像在扯动什么。可他面前明明空无一物,刘安国看的疑惑不已,不明白周睿这是在做什么。
    
    那位青州主簿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,好似也惊讶于周睿能够有挣脱黑网的迹象。
    
    只是对他来说,周睿的反抗算不上什么。如果他想,早就可以轻松将周睿杀死。
    
    又是十团黑气涌上前去,周睿用怨气配合金光刺破的黑网缝隙,瞬间便被补足。他仅存的那点声音,也重新被封锁起来。
    
    扒在黑网上的手指,传来了剧烈的灼痛感。这种感觉,让周睿想到当初在河中救那个小男孩。
    
    那时候他也同样被莫名的力量袭击,冰寒刺骨的天气,却在水中感觉像被火烧了一样。
    
    周睿已然可以确定,自己今天遭遇的攻击,和那天性质完全相同,唯一的区别就是强度有差别而已。
    
    新仇旧恨涌上心头,让他更加的愤怒。
    
    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好事,救了那么多的人,却遭到天谴,还要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攻击!
    
    凭什么!
    
    这三个字,周睿已经想了很久,始终想不通。
    
    他不明白,这么没天理的事情,怎么就会出现在自己身上。
    
    那么多医生,为什么偏偏就他要遭天谴?
    
    人可以习惯某种规矩的存在,哪怕这种规矩并不公平。但如果这种规矩只是针对某一个人,那就习惯不了了。
    
    周睿就是被针对的那个人,他的愤怒,也大多来源于此。
    
    心理不平衡!
    
    手指上的灼痛感越来越强,更有强烈的麻痹感传来,让周睿下意识收回了手。
    
    扫了一眼,只见五根手指上全是焦黑的印迹,仿佛被烧红的铁条烫到一样。
    
    钻心的痛苦,让他不由握紧了拳头,死死盯着那位青州主簿。
    
    杀了这家伙!
    
    这是周睿现在最想做的事情。
    
    可是,他做不到。
    
    道德天书上的金光本来抵抗黑网就已经用去黑多,加上周睿刚才为了脱离险境额外消耗的一部分,现在更是少之又少,仅剩不足三十团。
    
    按照先前的预估,最多还能支撑一分钟。
    
    但实际上,可能连一分钟都支撑不了。
    
    因为黑气不知为什么,始终没有见少,而他的金光却已经消耗殆尽。
    
    此消彼长,时间自然会相应缩短。
    
    盯着那位青州主簿,周睿发出了此生最阴狠的声音:“哪怕我死了,也一定会变成厉鬼找你们报仇!我要搅的天翻地覆,让所谓的天理,没有半点容身之处,让你们这些牛鬼蛇神烟消云散,让那些死去的人,和我一起见证你们灭亡!”
    
    青州主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锐刺耳:“可惜,你没有这……”
    
    话说到一半,主簿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。
    
    微微低头,看着刺穿胸口而出的那只手掌,青州主簿忽然发出了更加尖锐的声音。
    
    他很努力的想转过身,看看是谁袭击了自己,但是不等动作,第二只手掌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。两只手齐齐用力,主簿的身体顿时被撕成两半,重新化作大量黑气。
    
    周睿惊诧的看到,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口的人,手里拿着什么东西,那东西内部窜出了一团火焰。
    
    火焰黑漆漆的,说是火,倒不如说是黑烟。
    
    可周睿就是知道,那是火。
    
    因为同样呈现黑色的黑气,在这些黑火的灼烧下,正快速消融。
    
    手术室里不断传出主簿带着愤怒味道的尖叫声音,剩余的数十团黑气四散飞奔,如要择路而逃。
    
    可黑火如同跗骨之蛆,速度又快的惊人,不管黑气分散成多少股,都会被迅速追上。
    
    只要追上了,立刻便被烧的干干净净。
    
    尖锐的声音在手术室中不断回荡:“你是谁!”
    
    窗口那人没有回话,但周睿能够感觉的到,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