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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一章 沧海桑田一夜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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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,陈建国等一伙野外科考人员驻营的那座神山。
    
    无声无息得,似乎有一双巨手,悄然却无比坚定的将整座山峰从地底一点一点得拔出!
    
    山峰慢慢的壮大,海拔一点一点得攀高,山峰底部的体积慢慢的膨胀,那种速度,几乎用肉眼都能够观测到。
    
    在那山脚之下,植物受到充沛能量的激发,每时每刻都处于旺盛的生长状态之中,它们竭尽所能的将根部扎到更深处,让草根连成一片,挤成一团,自己飞快地生长的同时,也试图逼迫其他植物慢慢的失去营养,衰落、乃至死亡。
    
    这种快速生长的速度,几乎堪比春季雨后的竹笋,侧耳一听,可以听到它们不停地抽枝长叶的沙沙声。
    
    但是,即便是以这样迅速的生长速度生长着,那山脚从大地深处拔地而出的大片土壤,也依旧一时间显得光秃秃的难看,绿色在泥土间飞快的蔓延,像是不停侵蚀壮大的草坪,遗憾的是每时每刻都有着更多的新生土壤诞生,那速度竟然还超过了草木蔓延的速度。
    
    山神叫苦不迭,那泉涌狂喷而出的地气让他几乎招架不住,只有竭尽所能,用尽了全部的精力,他才勉勉强强得将那几乎沸腾的地气驯服住,慢慢渗透到了大山的能量脉络之中,自内而外的引动山峦的变化。
    
    整座山,像是吹气球一样的长大!
    
    每一块岩石,每一块土地,都受到地气的滋养,由内而外的壮大着,山更高,坡更陡,就连小溪都无形之中宽阔了许多,整座山都在壮大,生存空间自然也渐渐的变大,植物和植物之间的间距一点一点的拉开,使得它们尽管本能的争抢着生存空间,但是彼此却都能够最大化得生长、繁衍着,一时间这座山甚至于还有了绿色被稀释,被淡化的错觉感。
    
    调度地气,这件事做起来是如此的辛苦,那沸腾的地气更是永无枯竭一般,让整座山膨胀得非常厉害,山神必须随时调控进度,不时引导着地气的走向,免得大山畸形生长,一个不好头重脚轻塌掉就玩完了。
    
    精神消耗太大了,一开始山神还能驾驭得住,但是慢慢地,疲惫一点一点的侵蚀了他的意志,浑浊的“汗水”混杂着精神的杂质从身体中渗出,这对他来说本是一件好事,那些意识深处的杂质被磨灭对他的长远成长有着无穷的益处,但是此时此刻,过于沉重的负担却渐渐的他有了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!
    
    这样下去,弄不好他会精神受创,到时候不但他本身不好受,甚至说不得还会对现实造成极坏的影响。
    
    迫不得已之下,他不得不改变了策略,不再追求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完美掌控,而是在尽量能够掌控局势的同时,减少精神的消耗。
    
    因为那地气不竭如泉涌的趋势让他明白,如果一直这样消耗下去的话,自己肯定撑不住,与其等到最后掌握不住局面,引发巨大的灾难,还不如这样维持住态势,就算一时造成一些地气的冲突也不要紧,无关大碍,总好过到最后信马由缰,地气失控之下引发灾难要强得多。
    
    两害相权取其轻嘛,山神苦笑着自嘲。
    
    夜色下,陈建国晚上练功练到了很晚!
    
    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学习和锻炼,他已经完全掌握了那套基础武学的全套动作,每一个动作都几乎深入骨髓,从头到尾打出来一气呵成,据队友们细致的观察和判断,那种架势和教学视频里面老师教授的标准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。
    
    动作好学,只要肯下苦工,最多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。呼吸却非常难以磨练、改变,需要的不仅仅是技巧,更多的还是决心和毅力,但凡是没有那个狠心,坚持不下来的,动作练得再熟练也没什么大用,了不起强身健体,出不来真功夫。
    
    陈建国活了四十岁了,这么多年养成的呼吸节奏,那不是深入骨髓,那根本就已经是一种本能!
    
    基础武学的呼吸法相对来说其实非常简单,只有不多的几个套路,长吸一气,短吸一气的,翻来覆去的倒腾,说起来根本就不复杂,难就难在要和动作搭配在一起,哪怕他动作练得想都不想就能做出来,搭配着呼吸也经常丢三落四的。
    
    学功夫这玩意儿一般都是打小练起的,经年累月、养成了习惯、形成了反射,要是没点难度,那也说不过去。
    
    陈建国是下了大苦功了,有事儿没事儿,他就练那套呼吸,多少次翻山越岭几乎没一脚踏空失足栽进悬崖里跌死。
    
    同事们先时看不过眼,没少冷嘲热讽,觉得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,还没轻没重的,简直得了失心疯一样。
    
    按小王的说法,“陈大个是疯了,他光看到那是基础武学,他没看见适合人群是九到十八周岁的!多大的年龄了,心存妄想,也不想想家里老婆孩子,你死了咋办?”
    
    不过慢慢的,同事们也就不说了,人都铁了心了,你说也没用,尤其看着他一天天坚持不懈的样子,同事们也觉得这种坚持真是难能可贵,说不定真能成事儿呢。
    
    果不其然,坚持过了那么一段最痛苦的日子,陈建国终于苦尽甘来,尝到了这套基础武学的甜头!
    
    累,非常累!
    
    常常一套动作配着呼吸做下来,汗湿重衫,全身上下都湿透了,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,陈建国常常想像,自己这么充沛的体力,这么一趟练下去还累死累活的,那些小学中学生们,他们居然也能玩得转?
    
    他不知道,他是练到了功夫的神髓了,这套基础武学虽然名字叫基础,可它事实上一点都不基础,练起来难度很大,不上心学的话,很难出效果。一般的学生没有那个心性的话,练不出什么花样来的,自然也就没他这么累的感觉。
    
    但是累的同时,真的很爽!
    
    那种感觉,就像体力压榨到了极点之后,又一点一点的生出新力气,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体力极限的感觉,让人精神无比的焕发,自信心都随之而增强了,那模样,让人看了觉得就跟变了个人似的。
    
    本来陈建国四十多岁,虽说正是壮年的时候,身体素质却已经开始慢慢地走下坡路了,经年累月的在野外跑,锻炼是锻炼了,可身上也攒了无数的暗伤,没练武之前,他常常夜里开始失眠,种种的症状一点一点的显现,这行眼看着做起来艰难了。
    
    但是自这套基础武学被他练成之后,仿佛身体重新焕发了生机,难吃但是富含营养的干粮,他现在练过武后,一顿吃得比以前两顿都多,体力大幅度的增强,腿脚远比以前要灵便,就连耳目都似乎灵敏了一些。
    
    晚上练几趟拳,有条件的话洗个澡,没条件的话擦擦身子翻身就睡,一觉睡到大天亮,睡眠质量那是相当的高,睡饱了就不想睡了,不会整天昏昏沉沉的。
    
    有功夫在身,越发能感觉到这神山之中气机的宝贵,普通的地方练起拳来,虽然非常的痛快,却很难感觉到气感,虽然自己多是在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中练拳,那空气质量比一般的城市已经好得太多,但是气感感应起来太艰难了,不是一点半点的难。
    
    四十来岁的时候,身体已经开始由盛转衰,气血虽然依旧旺盛,却总感觉后劲不足,没有机缘的话,怕是一辈子蹉跎,练不出真正的气感来。
    
    但是在这神山中却不同,浑身的气血活泼泼的,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和活力,一趟拳下来,似乎每一招每一式,都隐隐约约的可以感应到气血随着动作的转变而翻转沸腾。
    
    陈建国是个实在人,他知道自己这伙人在这神山之中能呆的时间有限,考察完毕,资料收集齐全了之后,就得打包收拾东西走人,去寻找下一座神山。
    
    他是有家室的人,虽然喜欢练武到了极点,但他还要养家,不可能放弃工作就在这儿住下来了,再说他一个人在这儿住,吃没吃的喝没喝的,也呆不长。
    
    是以晚上别人都已经休息了,他还是一遍又一遍,没完没了得打着拳。
    
    一趟拳下来浑身湿透,力气耗得干干净净,不可能接着练,他就咬着干粮少少得进食少许,闭着眼睛靠着树,一边将养精神,一边朦朦胧胧中回味着之前的感受,细微的调整着自己的动作。
    
    就这样,一趟趟拳脚下来,他打到了凌晨时分。
    
    终于,就在这样的苦练之中,他像是突破了某种无形的关卡一般,精神力突破了一个极点,整个人的感知都变得极为不同。
    
    静静地站立着,他默默地感应着自己的状况,不觉间两道眼泪已经流了下来,那是喜悦的泪水。
    
    终于突破了,他只觉浑身血脉之间似乎一道道气流在流淌着,从未像此时一般,让他这样真切得感知到气感的存在,到了这一步,他才算是真正的踏入到了养气的大门,练出了功夫。
    
    就在他心中喜悦到极点时,神山微微地动荡着,脚下一阵阵的颤抖,像是有着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情发生了。
    
    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