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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命。
凌泽的办公室面，啪的一声，他将一叠资料直接就摔在一个主管的脸上。
“这就是你给我交上来的东西，狗写的都是比你写的好，如果不是想干了，早些滚，立马给你滚！”
而被他骂的狗血喷头的男人，就连一个字也都是不敢吭，只能是被凌泽给骂着，而他就真的不明白，以前他也是这么写的啊，就算是哪里写的不好，老板也没有这么往人的脸上砸东西啊。
“陈姐，老板是怎么回事？”
一个小姑娘连忙拉住陈秘书的袖子，这几天都是怎么了，老板这脸天天都是阴着。
陈秘书放下环胸的双手，再是靠在一边的墙壁之上。
“有可能月事不调吧？”她抬起自己的下巴。
小姑娘“……”
“要不就是更年期了，易暴易怒？”
小姑娘“……”
“房事不顺？”
陈秘书再来一句。
小姑娘连忙捂住自己的嘴，这可是一个大消息，这意思就是，老板那个……不行。
有可能啊，最近老板明显上火严重，她前几日还发现老板竟然在喝菊花茶，这好好的，怎么会喝菊花茶的，明显的就是为了降火用。
以前老板也没有这样的吧，而自从结婚了之后，就开始变了，变的狂燥，也是变的易怒，当然这体质也是变的快。
胖瘦时时变化，前些日子，好像还胖了一些，当然身材还是十分好，脸色也是红润，当然更是不骂人，好像都是脚底生风，活成了神仙一般。
可是最近呢，整个就是一个炸弹，一个不顺，就要炸死人，而且脸色青白青白的，人也是消瘦了不少。
小姑娘暗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，还好，她不在老板身边做事，不然的话，被大老板骂的这么狠，真的可以让她，让她，跳楼。
医院里，秋风已起，瑟瑟的风声而至。
风卷珠帘，仍是落下了一地的凋零。
一如枯萎的枯叶离开大树的不舍，枝杆断裂的声音，轰然，也是惨烈.
“咳……”病房里面不时传来一阵咳嗽声。
那种撕心裂肺，难以忍受。
卓新明有时都是不想进到这间病房里面，他总是以为自己见习惯了生死，人命他救活了不少，可是死去的也有很多。
他以为自己是无情的，也是无感的，他不会陌生别人的生命，却是可以陌视别人的死。
可是如今，他却是第一次的，就连一间病房的门都是不敢开。
“卓医生？”
身后的护士小声问着，“我们不进去吗？”
卓新明终是将自己的手放在门上，而后轻轻的一推，门被推开了。
沐天恩抬起脸，跟角也是溢出了一道血丝，映着她的脸，如同晴空白雪一般，分分清冷，却又笑意如初。
“嗨，你们来了。”
她向他们摇了一下手。
没有哭，没有闹，没有歇斯底里，她很平静，她也很容易接受，就像是她接受自己的命一样，是死是活，看天，能活到了何时，看命。
卓新明连忙过来，也是抽出了一张纸，他的手刚是上前，可又是想到了什么，一只手一直都是放在空中，却是没有再动。
“谢谢。”
沐天恩拿过了纸，擦着自己的脸。
“其实我没有那么难受的。”
她反到是过来，还是安慰起了卓新明。
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管她，没人心疼她，所以她就心疼别人，她也是难受别人对她的难受吗？
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胃上，不知道是心理作用，还是什么，她竟是感觉自己好的多了，不是那么疼了，不对，不是那么疼，也只是因为，她疼过了更疼的，她痛过了更痛的。
所以，她现在才是没有那么疼。
“有一种新药，你要试吗？”
卓新明等到她坐好，这才是问着。
“好。”
沐天恩什么也没有问，就已经同意了。
“天恩，你不考虑吗，副作用什么的，一点也不考虑吗？”
沐天恩摇头，“我相信你。”
她睁着一双眼睛，玻璃珠般的眼珠子，从来都没有染过别的颜色。
最考验人性的时候，其实就是在这里，她将自己的双手拿了出来，再是握紧，谁对你好，谁对你不好，一目了然，一眼即过。
就连亲生父母都是不管不顾的她，最少还有一位卓医生，她相信，不管他用什么方法，都是在救她。
是可怜也好，是医者父母心也罢，什么后果都是无所谓，她只是知道，他正在想尽一切办法，救她。
救她的命，救她的人。
哪怕她真的感觉，其实自己没有什么可救的？
一无是处，一败涂地，一事无成。
结果我自己负责，她伸出手，也是从卓新明手中拿过文件，也是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子，是生是死，都是她自己的事情，她的命，她自己决定。
“你还想要什么？”卓新明拉过了被子，盖在她的手上，她的手指很细，他都是怕，她会将自己的手指折断了。
“我想……”沐天恩摸了摸自己的光头，“我想要顶假发。”
女人总是爱美的，她当然也是一样，虽然说她现在头发都是长了一些，像是男人的寸头那样，可是因为头顶有块地方不长头发，总是感觉像是被狗啃了一样，在这里带帽子又很奇怪，里面挺暖的，她嫌热，所以就一顶假发好不好？
“放心，”卓新明还以为是什么呢，“我一定会给你顶最漂亮的。”
“好，”沐天恩再是一笑，眉眼弯弯，笑弧浅浅。
“买最贵的，找他报销，”反正他不是说，要用最好的药，最贵的药，如果真是这样，那么，她死了也都是要用最贵的骨灰盒
不，可能她用不上吧。
她有些微微的难受，因为她不配啊，她就只配被人挫骨扬在为，一丝不剩。
而说着说着，她又是累了，只有不时输入她静脉的，那些一滴又一滴的药。
真不愧是最好的病房，就连打针都是电子的，哪怕是她一个人，都是不用怕，是不是要去喊一句医生，药没了之类的话
所以，她可以安全的睡，安静的睡。
卓新明拉过被子替她盖好，让护士好生照看着，而他自己则是要出去一次。
而他还真的亲手给沐天恩买了一顶十分贵，十分好看的假发，带上的时候还跟真的一样。就连发旋也都是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