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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龙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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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跟大家叙述这件离奇的故事之前,我要先问大家几个问题,首先大家相信这世界有龙吗?一直以来很多人都把龙看做是一种想象的产物。大家如果翻阅过《山海经》的话,应该会发现,里面很多故事都与龙有关,比如说黄帝能够打败蚩尤就是因为有应龙的帮助,比如说曾经还有一个专门豢养龙的人叫做董父。有的朋友也许就会反驳道,《山海经》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本奇幻小说,根本没有科学依据的。但大家有没有想过神话的形成一定有其参考,《山海经》中那些神魔其实大多数在历史上都是真实的人名,所以我的假设是龙这种生物在古代一定是有原型的,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它们灭绝了,灭绝的悄无声息,以至于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。
    
    当然我上面的这些假设都是我尝试站在你们的视角去思考,去推理。其实对于我自己来说,我根本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。因为我实打实地见过龙。而且还碰过,摸过,甚至有过……
    
    那是09年的5月左右,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夏天,那时候我的茶店还只是在售卖一些类似于普洱,黑茶这种偏暖性的茶种,有些顾客就给我提议说要去进一些绿茶才好,他们希望喝些祛火降温的茶叶,首推就是西湖龙井,而且要手工的,最好是直接在茶农那边进货。我这人其实并不怎么懂做生意,但我明白顾客是上帝这个道理。没办法,只能跑一趟杭州,去一趟龙井村了。
    
    经过上次的经历,我开始越发觉得隔壁的那个道士是个高人,上次若不是他给的信物,我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,这次远行自然也要先去拜访一下他,让他给算一卦。
    
    与我茶店生意日趋火爆形成鲜明对比,左道长的吉祥福泰香火店是一如既往的冷清,即使是有人来找他看卦,也都是偷偷摸摸,生怕别人看到。而且来了人就会把店门紧闭,不让外面的行人窥探到里面的一举一动。
    
    我到香火店的时候,左道长正坐在屋里的凉椅上闭目养神,左手在不停抚摸他的那尊麒麟玉雕像。其实我走路的声音很响亮,但他竟然装作听不到,根本没有任何要睁眼的欲望。
    
    “道长,小弟来看你了。”我诚惶诚恐地说道,这个声音既要保证他可以听到,又不能嗓门太大,左道长做我邻居也有一年多了,可一年之内跟我都没有太多交流,主要是他这个人性格蛮孤僻的,加上他所从事的职业,总是房门紧闭,不与外界接触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恩。”左道长拉着长长的声音,漫不经心地对我说。“好久不见你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这一年不见他头发更加凌乱了,眼神中的疲惫也与日俱增。
    
    我连忙从身后取出一块白茶砖,放到左道长面前的桌子上。“道长,看我带茶叶来看望你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左道长这才缓缓把眼睛睁开,“怕是你又有什么事有求于我吧。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    
    “你又要出远门吗?想到我这求个平安。”左道长缓缓站起身来,只是依旧没有看我一眼。
    
    “经过上一次的事情,我知道你神通广大,所以想让你给我占卜占卜,我想这两天去杭州一趟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杭州?你知道为什么古往今来这么多文人都喜欢在杭州吟诗作乐吗?那是因为西湖四岸靡靡之气纵横,各种狐妖花妖都喜欢化成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形态,在西湖边撑着油纸伞,迷惑过往的独身男人。那些狐妖哪有真情?都是为了逗这些傻男人罢了,这些人被迷得头晕目眩,想入非非,然后诗兴也就来了。”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,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。
    
    说到妖怪,别人可能压根都不会信,但我可是深信不疑,我已经遇到过太多太多,甚至说早就习惯了。让他这么一说,诗情画意的西湖竟然成了一个虚情假意的地方。我本来也不是很想去,现在更是兴趣尽失。
    
    “要不,我就不去了呗。”我嬉笑道。“正合我意。”
    
    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我说的话只是让你心里有底罢了,但不应该改变你自己应有的行程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道长,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会不会有危险,你有洞察未来的本事,就给我看看有啥不好的征兆吗?我也好规避风险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左道长眉头一皱,从旁边的抽屉中取出一盒卦签。“我们还是要用传统的方式。”
    
    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卦筒,里面有十几根乌黑发亮的木签子,我以为这种东西只是在一些道观寺庙被用来骗骗游客,没想到左道长小小的香火店竟然还有这种东西,我是极其不情愿去碰这么一个脏兮兮的东西,手摸着感觉油腻得很。
    
    我轻轻摇晃着卦筒,发出啪啦啪啦的噪声,可是里面的签依旧停留在卦筒中,没有丝毫出来的迹象。我想起电视中看到的古代那些人去庙里卜卦的样子,都是要把一枚卦签摇到地上才行。于是肆无忌惮开始疯狂地来回翻倒这可怜的卦筒,结果笨手笨脚的我竟然用力过猛直接把所有的卦签全都甩到了外面,被打乱的卦签在空中翻飞。
    
    左道长伸出左手,用两指轻轻夹住了一根签,而其他的签就不偏不斜刚好落满他一身,他略有些无奈地对我说,“你这签倒是求得真诚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毕竟青莲出水中,久旱不与往时同,幸得龙王来浇灌,枝叶更胜二月红。天庭不知有深意,私放天河罪难融,世人皆盼四时雨,不知一滴一哀愁”左道长若有所思地读着签上的文字,越读到后面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凝重。“风地观,旱莲逢河。”
    
    一般来说这个卦签上写的,都是几句精简但是有哲理的小诗,可左道长的刚刚念的这首诗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是一个凄惨的故事。
    
    “道长,你念了一遍诗也不给我解释一下我是完全听不懂的。”我苦笑着朝道长说道。
    
    “自己去悟吧。不过我要告诉你,命运总是不断变化的,具体能发生什么,也不是我能一言以蔽之的。”
    
    道长说完慢慢走进了香火店的内室,就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傻傻地站着。我知道这肯定是左道长又要拿什么法宝给我了,便决定不再多问。
    
    过了一刻钟,左道长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细长挂绳走了出来,他竟然主动给我戴到脖子上,然后颇为严肃地对我说,“别的我也不叮嘱你了,你记住这根绳子千万别解下来,你要一直戴着,切记。”
    
    虽然左道长的话总让人感觉云里雾里,但这次他的语气却实实在在地让我感觉到些许恐怖,我连忙仔细端详起这根看起来有些怪怪的绳子,在挂绳的末端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装饰品。
    
    那是一个乳白色的椎体固体,有点像印第安人脖子上带的那种战利品,上面有若干坑坑洼洼的小洞,看的出这个小物件已经有不少的年岁了,因为此刻这些凹进去的小洞里面积满了灰尘和污垢,我把这小物件拿在手中自己把玩,似乎也没什么不寻常的。
    
    “这是我当时游历龙井村时,一个村民送我的东西,你拿着它,说不准那里的人就会给你一个好的优惠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左道长话说完就回到自己内屋继续修炼了,我知道后面的话我已经没必要再问了,什么也没了解到,反而惹得一身头脑发热,四肢酸痛,呼吸也变得深重,简单地奉承了两句,便逃出了他这阴阳怪气的香火店。
    
    回到自己家的茶店之后,我坐在窗前的摇椅上,越想越觉得恐慌,几度想要打消去龙井村的念头,忙碌了一天的羽歌看我心神不定,顾不上休息连忙过来安慰我,我把左道长跟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给羽歌转述了一遍,她只是笑了笑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没想到你还信这个。”羽歌轻轻捏着我的脸,略有些无奈地对我说。“要不我陪你去吧,关键时候还可以保护你一下。”
    
    我心知肚明羽歌只是在关心我,可这番话让我颇有几分尴尬,我堂堂一个大男人,难道自己出趟远门,都还要女人在旁边护卫吗?想想都觉得难堪,况且羽歌早晚为茶店操劳,沏茶,倒茶,入账都是她的工作,我却连进货这件事情都没法替她分担。
    
    最后咬咬牙,我硬着头皮说了句。“这次杭州我是非去不可了,我要一个人去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因为这次只是简单的进货,我的计划就是到龙井村找到一个好的货源,订下长期合作,就尽快赶回来。现在正值夏天,买茶的客人越来越多,羽歌一个人应付显然是劳心劳神的。由于只是一个短期的出行,所以完全不必像上次那样事无巨细的准备,拿上几件换洗的衣物,几件洗刷用具,我就准备开始这次中下签的旅途了。
    
    别看羽歌开始说的那样云淡风轻,等到我真要去的时候,她便开始嘘寒问暖起来,劝我多带点防身的物品,嘱托我一定要定时给她打电话,还让我保证绝不可以和任何女生搭讪,理由竟然和左道长一样,因为外面的妖精太多,怕我一失足成千古恨。
    
    这时候就轮到我取笑她了,我取笑她才来到大陆不到一年,就变得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,丝毫没有一点妖怪的气质。
    
    后来不管怎么说,羽歌还是把我送到了高铁站,跟我拥抱了好久,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那些嘱托,才肯放我走。从德州到杭州的高铁只需要三个多小时,一路上都是绿油油的稻田和层峦叠嶂的远山。
    
    说来也是巧,高铁上我旁边座位上的一个老爷爷正好就是杭州人,路上因为无聊我们就闲谈起来,这老人姓王,很健谈,跟我聊了聊他们杭州的风俗人情,当他得知我是一个茶店老板要去龙井村进货之后,他激动第一下子站了起来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太巧了,你有个亲戚就是龙井村的茶农。”老王眉飞色舞地向我介绍。“我那亲戚的茶叶是他们那边做的数一数二的,我给你个号码你直接去找他,就说是我介绍你去的。”
    
    老王看我有几分迟疑,便接着补充道。“他们那边的茶农其实都是联合在一起,各家也会相互推荐客人,你如果不想在他家买,就让他去别的茶农家看一看,龙井村很大的,还有好多产区,有个人带着你总是好的。”
    
    这倒也省了我不少功夫,想想也是,何乐而不为呢?
    
    这一路上我们聊得十分投机,老人说话不温不火,慢条斯理地,让人听了十分舒服。
    
    只是有一个小插曲让我有几分担忧。
    
    老王看到了我脖颈中那根红绳和绳子末端的小工艺品,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小伙子,你这东西是从哪来的?”
    
    “这个啊,是我过生日的时候一个朋友送给我的。”我考虑了一下,决定不把道长那番话告诉他,于是就撒了个小小的谎。“大爷?有什么不对劲吗?”
    
    “没什么,没什么。”老人连忙解释道,只是看的出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。“只是看着比较眼熟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