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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七章 朕不想杀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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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自己的,干嘛要背锅?主父偃觉得他要是认了这个罪,多半是不得好死了。
    
    说是自己一手策划的,就相当于半个身子进了坟墓,就是皇帝也可能救不了他。
    
    他是不怕死,但他最不能忍受的,就是别人泼脏水在他身上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大人啊,您可得想清楚,罪臣连受贿都不否认,还有什么不能认罪的?然非在下所为之事,决不胡乱承认,还请大人明察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这个……若是实情,本官和张大人一定会凭据量刑的。”
    
    最后呢,结果便是他的案子要移送京都,奏明当今天子。
    
    不论如何,
    
    在此之后,主父偃对汲黯怀着感激,使他免遭酷刑之苦。
    
    回想过去,那时除了当初朝堂上的屡屡争辩,以及司马道上的邂逅讥讽,他对汲黯又有了一种新的认识。
    
    思考一番,为什么一个只官居九卿的主爵都尉,都让陛下无法在他的面前随意放纵呢?
    
    还有就是,为什么他的矜持和傲岸,却赢得了卫青分外地钦敬呢?
    
    原来很简单,因为在他背后是品节铸就的不可侵犯的伟岸。
    
    但主父偃并不知道的是,
    
    初审过后,就围绕这件案子,张汤与汲黯接下来发生的争辩。
    
    ……
    
    屋舍内,
    
    汲黯抿嘴道:“审也审过一遍了,根据主父偃所述,在下认为齐王自杀一事与他无关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张汤有些不解道:“大人何以见得?为何这么快下了决断?”
    
    “事出仓促,本官没有多少证据证明,主父偃进入过王宫对齐王施加压力,但唯一可以断定的是,内史和黄门都证明他在审理现场,没有离开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是么?换种思路想想,难道他没有在审案前与齐王接触么?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张大人,虽然齐王后宫乱伦早有传闻,但作为主理此案的朝廷大员,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怎能以此要挟齐王呢?况且,他面对的是诸侯国君,岂可当做儿戏?他看起来也不像个傻子,精明的很。”
    
    话毕,但汲黯十分了解张汤的官品,知道单靠自己是很难说服他的。
    
    所以在与张汤争论过程中,他一直在寻找可以支撑自己的说法。
    
    “仔细想想,在下还记得,当初高皇帝七年(公元前200年)曾有制曰:县道官狱疑者,各谳所属两千石,两千石官以其罪名当报。
    
    所不能决者,皆移廷尉,廷尉亦当报之,廷尉所不能决,谨具为奏,傅所当必律、令以闻。
    
    很显然,就是此案既然一时不能判决,在下以为,应当奏明陛下去决断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就这样,
    
    主父偃再一次被分配了命运……
    
    当牢房的光线越来越暗时,长安的夜晚即将拉开帷幕。
    
    牢门打开之时,有狱卒送来了牢饭,再吃一吃,那粗糙,那味道,已经让他不堪忍受。
    
    没有心情吃了,简单地吃了几口之后,他又接着想心事。
    
    说实话,真正比起其他的官员,虽然他在刘彻身边待的时间并不长,但是他了解皇帝的个性,或许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官吏腐败。
    
    所以,
    
    他消消失去不求生的奢望。
    
    况且,眼下正是夏秋时节,因此处决的日子将很快到来……
    
    不错,关于主父偃的审理结果连同狱词,几乎没有丝毫耽搁,几天后就送到了刘彻的案头。
    
    刘彻心里很清楚,这毕竟是一个有大功于朝廷的大臣,他的计策打破了自文帝以来削藩不力的局面,他不能不认真慎重对待。
    
    于是乎,在主父偃解到京的第五天,他就分出了时间,直接在未央宫宣室殿召集大臣议决此案。
    
    而除了张汤、汲黯外,丞相公孙弘也顺其自然地参与了进来。
    
    之前的话,刘彻也详细地阅看了张汤和汲黯的奏疏,而且比较认真地查对了适用本案的大汉律令。
    
    他在反复研究了狱词,而且综合了各种文字和口头依据之后,然后对汲黯办案的实事求是与张汤酷严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朕看了奏疏,又听取了二卿的陈奏,心里面啊,对主父偃收受诸侯贿赂之罪也有了一个大概了解,不管事大事小,罪就当其罚,然其并无迫使齐王自杀之行为。
    
    这么一来,朕姑念他谏言推恩,功在朝廷,现欲赦其死罪,贬为庶民,永不续用,众卿家,你们以为如何?”
    
    一声反驳立马来了。
    
    “不可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张汤立即上前说道:“陛下!臣在审理此案时,就发现了主父偃其人气量狭小,阴险狡诈。
    
    他的乡里人仅仅在他途穷之时有所轻慢,他便怀恨在心,想要伺机报复,似这等人物,应当诛之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刘彻放下手中的卷宗说道:“爱卿之言不无道理,但那些与案子无关,这‘推恩’一议乃主父偃谏之,若是杀了他,朕恐诸侯以此为口实,非议削藩之策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张汤进一步申述道:“陛下说的也是,可先王之道,不因人而废言,昔日秦孝公变法图强,商君佐之,后商君虽死,而秦法不废。
    
    这是为什么?法者,因为国之形范,非私器也,‘推恩’之策虽由主父偃提出,然却由天子您颁诏实施。
    
    如今要是主父偃身死,实则然于‘推恩’无损。”
    
    沉吟片刻,刘彻不作回答,转而问汲黯道:爱卿之见如何?”
    
    “这个……张大人说得很对!臣也认为主父偃当诛,臣当初之所以要对主父偃是否逼迫齐王自杀一事进行甄别,是在于要罚当其罪,使其罪有应得。
    
    今日若陛下欲赦免其死罪,臣恐怕是天下也不会服气。”
    
    皱了皱眉头,刘彻回道:“我朝亦有赦免死罪的先例,前几朝大臣其中,就有几个如此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那个不一样。”
    
    汲黯近前一步,言辞恳切道,“荀子曾说过,类不悖,虽久同理,类不同者,则不可比也。
    
    当初公孙贺、李广,戎马一生,屡建战功,上谷一役,公孙贺虽然无功,然我军无损,李广万军之中,幸免于难,皇上尚不能宽恕其罪。
    
    今日要是主父偃违背圣意,私受贿赂,败坏政风,若不以重罪处之,臣恐此风蔓延滋长,危及社稷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刘彻幽幽地看了汲黯一眼道:“朕不想杀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