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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四十三章 初见巫盅之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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酋涂王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霍去病的追兵到了,于是他心头一颤,顿时有些慌了,只挥起战刀,想要杀开一条血路。
    
    经过艰难的拼杀,酋涂王好不容易冲到单桓王身边,再一看面前这情形,眼睛瞪地老大,惊慌地喊道:“不行了,王爷!完了!我军被包围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单桓王再回首身后,只见自己的军队大部分人都已放下武器,无心再战,他们没了勇气,草原人没了斗志,还能打下去么……
    
    这时候,夜色之中,传来一个年轻人洪亮而又自信的声音:“汉皇天威,震慑草原,现如今匈奴败局已定,不可逆转,再无反击之力,放弃抵抗吧!各位大王若是识时务的话,何不早早地归顺朝廷,共享汉皇恩泽呢?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咚咚”的两声,随着手中战刀滑落,单桓王与酋涂王直接滚下马鞍,绝望地跌坐在地上。
    
    没有意义了,
    
    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。
    
    他们二人一下马,立刻被汉军缚了,直接押到霍去病的面前。
    
    “二位大王受惊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霍去病很尊敬地上前为他们解了绳索,“各位大王,你们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相聚吧?真是不幸的一件事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单桓王抬起头来,看见的是怎样一幅情景呢?是稽沮王的黯然神伤,是呼于屠王的低头不语,是单于阏氏的蓬头垢面,是数十名王子和公主的默默哭泣,他们本应该在庆功宴上相聚,可今日瞧一瞧,真是羞煞众人,枉为匈奴人啊。
    
    他在心中暗暗慨叹:“今日之失,真是天意啊!没救了……”
    
    ……
    
    刘彻几乎每天都接到来自霍去病的战报,又不断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向前方传达旨意。
    
    而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移到雁门、北地一带的东线战场了,这一片战场同样也很重要。
    
    此前,呼邪已奉旨率部出北地郡,进入与霍去病军会师了。
    
    如果不出意外,从西南归来的张骞也该到京了,刘彻决计由张骞和李广率军出雁门,开辟东线战场,这样一来,既可以互相有个照应,也能够确保万无一失。
    
    不错!张骞已经回来了,他现在就在塾门等候皇上召见。
    
    尽管不断看到熟悉陌生的同僚们进进出出,但张骞还是感到时光似乎在自己这停止了,他的初心一直没有变,皇帝也没有变,这就形成了一种很恰当的循环,他的抱负依旧可以实现。
    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他就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看外面的树影,隐隐绰绰。
    
    他还在心里嘲笑自己:这么大年纪了,心境还是这样毛躁,散朝到现在,也不过半个多时辰而已,陛下一定有要紧的事情处置,再过一段时间,他就该有空了。
    
    于是,
    
    他又耐着性子坐了下来。
    
    包桑过来了,张骞赶忙起身见礼道:“公公辛苦了,陛下他……”
    
    “让张大人久等了,只不过陛下今日确实太忙了,你可不知道,虽说许多事情早朝时通过了廷议,但诸多具体事务都要由陛下一一听有司陈奏,实在是错不开时间呢。”
    
    两人刚刚说了一些话,就看见宗正和廷尉出了宣室殿,又嘀嘀咕咕地向宫外走去。
    
    陛下所要解决的事,
    
    怎么和宗正牵上关系了?
    
    莫非宗室又出了一个败家子?
    
    多年来,特别是担任未央宫卫尉的经验告诉他,陛下召见宗正和廷尉,一定是事关诸侯王或宗室,但这话他又不便直问,皇室内部的事情,外臣是不能插手的。
    
    他就拐了一个弯说道:“下官离京数月,这朝廷是又要举行什么大典么?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唉!”
    
    包桑叹息一声,身体缓缓倾斜到张骞面前,声音小得只有两人听见,“不是那个,哪里呀?是江都王刘建犯事了!那个小糊涂!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哦?”
    
    “论起来刘建也是陛下的亲侄子,他不为宗室争光倒也罢了,最不该的是他早前闻听淮南王谋反,现在自己也胆子变肥了,竟然敢私造兵器,制皇帝玺。
    
    他恐事情败露,又与王后召闽越一带的巫女,想要施巫蛊诅咒陛下,您说这……”
    
    “下官昨日刚回京,没有赶上早朝,不知陛下如何处置的呢?这群人是真该死!”
    
    “陛下特地颁诏严厉斥责刘建谋逆行为,说他不仅糊涂,还毁了老江都王的一世英明,所行无道,虽桀纣之恶也不止于此,按罪论处,就该当以谋反诛族,他闻听后就自杀了。
    
    说来也有点奇怪,陛下绝口不提巫盅之事,今日早朝之上,廷议就直接废除了江都国,其地也并入了广陵郡,留了个干净利落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陛下圣明,若是藩国不除,这些人迟早要生祸患的。”
    
    一想到这些皇室子弟的堕落,张骞倒为自己孑然一身而欣慰了。
    
    “哎!这年头,要是生了个纨绔子弟,倒不如没有的好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大人言之有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包桑起身朝宣室殿门外看了看,见没有人出来,又转身坐在张骞的对面:“大人回朝已有数载,依然孤身一人,陛下几次有意为大人赐婚,却都被大人婉谢,这究竟是为什么?难道夫妻之间琴瑟和鸣不令人欢喜么?”
    
    张骞放下手中的茶盏,无奈地笑了笑,心想:这些中人们又怎能理解人间的真爱呢?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饮,不是不行,只是不肯将就。
    
    他长叹一声道:“自从纳玛葬身大漠后,下官的心就死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包桑于是暗地指责自己,好好地怎么倒提起了他的最痛呢?真是糊涂了,他尴尬一笑,忙寻了个借口起身出了塾门。
    
    此时,李广也出了宣室殿,从殿外剑架上取了兵器向这边走来。
    
    张骞连忙上前搭话道:“咦,老将军别来无恙啊!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张大人回京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李广急忙还礼。
    
    “陛下诏书催归,在下未敢延宕,立即过来见陛下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张大人,你回来的正是时候,近来匈奴因为在大漠吃了大亏,又绕开戈壁,在雁门、北地两郡杀我边民,掠我财物,陛下诏命你我不日率军出境御敌呢。”
    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若能追随老将军上阵杀敌,乃在下三生有幸。”
    
    张骞说的是心里话,虽说被封为博望侯,但真正带兵打仗,对他来说,这还只是第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