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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章：买东西
夜色降临，突如其来的宁静让山伢子有点儿不适应，他才去莫林市没多久，竟然已经习惯了大城市夜晚的喧嚣与繁华。
潘小龙已经把折叠床支上了，躺在床上翻着手机朋友圈儿，突然说道：“师兄，你小媳妇儿不高兴了。”
山伢子皱着眉回头看他，潘小龙问道：“你不会连你媳妇儿都没加好友吧？”
山伢子说道：“我不习惯用那些A……A啥来着？”
“APP！”潘小龙摇头，嗤道：“整个儿一个原始人。”
然后看着手机又说道：“你小媳妇儿发的朋友圈儿，说……我出院了，也放假了，你却出远门儿了，还要很久才回来，心情不好，晚饭吃不下，想吃你做的冥河柳和还乡台，可你却不在身边。”
山伢子沉默着，用法力弄着煤火，忽大忽小。师父说过，什么事儿都可以做，就是不能做坏事儿。什么债都可以背，就是不能背情债。
潘小龙说道：“要我帮你说点儿啥不？”
山伢子没有回头，低沉地说道：“我有小莹就够了，男人不能花心，更不能贪得无厌。”
潘小龙看着他的背影说道：“小师妹是鬼，迟早是要去投胎的，就算她不去投胎，陪着你，给你养老送终，她也不能给你生孩子呀，况且她也不会介意你娶媳妇儿的，你娶的媳妇儿也不会介意有她的，这就跟娶了媳妇儿再养条狗一样，不冲突。”
“放屁！”山伢子转回身斥道：“你说谁是狗？”
潘小龙嗤道：“我就是那个意思，较什么真儿啊？不是养狗，是一妻一妾行了吧？”
山伢子懒得理他，转了回去。
潘小龙突然嘿嘿一笑，说道：“我明白了，其实你是不知道咋办才合适，你更喜欢芊芊，但是芊芊不像歆雨这么上赶着你，你又怕先把歆雨这条路堵死了，将来万一跟芊芊不成，你连个退路都没有，我说得对不？”
“放屁！”山伢子斥道：“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儿！”
潘小龙不无惆怅地说道：“我倒想跟你一样呐，一个人媳妇儿，一个鬼媳妇儿，冬暖夏凉的，你们家以后连空调都省了。”
山伢子站起身往外走，潘小龙笑着说道：“咋的呀？还要离家出走啊？”
“撒尿！”山伢子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潘小龙皱眉说道：“对哦，上厕所是个问题，蚊子咬屁股，而且没地方洗澡。”
“来包儿烟。”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，潘小龙吓一跳，扭脸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柜台前面，上身儿穿一件灰色棉袄，下身儿穿一条黑色棉裤，头上倒没戴帽子，留着短头发碴儿，像刚剃的。
潘小龙光着脚下了地，走到柜台里面问道：“要什么烟？”
男人答道：“XX，十块钱那种。”
潘小龙拉开抽屉拿了一盒儿烟放在柜台上，看着男人，这人脸色灰暗，一直耷拉着眼皮子，从棉袄兜儿里掏出一把一块五毛的零钱，一张张数出来放在柜台上，然后打开烟拿出一根儿，说道：“借个火儿。”
潘小龙皱眉，拿了个打火机给他，男人点了烟之后，深深地吸了一口，然后顺手儿把打火机跟烟一起揣进兜儿里。
潘小龙说道：“打火机五毛一个，我这是小本儿经营，挣的就是这块儿八毛的。”
男人没吭声儿，又掏出一块钱扔在柜台上，然后转身就走。
潘小龙说道：“找你钱。”
男人头也不回地答道：“不用了。”
潘小龙皱眉，精神病儿吧？这天儿穿棉袄棉裤，先是想顺个打火机，转脸儿又多给五毛钱，有毛病。
转念一想，不对，还没数钱呐，别是少给了吧？
山伢子回来，问道：“哪儿来的冥币？”
“啥？”潘小龙抬起头看着山伢子。
山伢子指着他手里的钱重复道：“哪儿来的冥币？你数它干啥？”
“我~操！”潘小龙直接把钱摔在柜台上，然后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睁开，看到柜台上是几张皱皱巴巴的冥币，都掉色儿了。
潘小龙嚷道：“我让鬼蒙眼了！”
山伢子说道：“你那本来就是普通人的眼睛，还用蒙吗？”
潘小龙骂道：“你给我滚犊子，刚才有鬼来买东西！”
“哦。”山伢子随意地答应了一声，坐在小板凳儿上接着弄煤火。
潘小龙拍着柜台嚷道：“我说有鬼来买东西！就知道玩儿火，也不怕尿炕！”
山伢子说道：“鬼买东西怕啥的？咱们那个饭店，天天有鬼来吃饭，要都像你这么吵吵巴火儿的，那生意就别做了。”
潘小龙拧着眉毛说道：“你跟谁学的，那破嘴巴儿巴儿的，以后天黑你别再出去了啊，有屎有尿你给我憋着，关了店再去茅房。”
山伢子斜了他一眼，说道：“管天管地，你还管人拉屎放屁啊？有毛病。”
快十点了，潘小龙打着哈欠说道：“关门儿睡觉吧。”
山伢子说他：“你不还说晚上要卖东西呐吗？”
潘小龙呲儿道：“我就那么一说，这是县城，谁大晚上的出来买东西，咱开的又不是情趣用品店，赶紧关门儿。”
山伢子手机响，是张小莹打来的，连忙接起来，张小莹问道：“在哪儿呐？”
山伢子答道：“在尚亚坤他们家超市呐。”
张小莹问道：“从医院怎么走？”
山伢子反问道：“你回医院了？”
张小莹答道：“没，我跑到火车站了。”
山伢子愕然，问道：“你跑着去跑着回来呀？”
潘小龙说道：“你磨叽啥呀，小师妹离不开你呗，这都不明白？哎呀我去，可闹死心了，你赶紧告诉她咋走不就完了吗？真他妈浆糊脑袋！”
山伢子把位置告诉了张小莹，潘小龙又训道：“去马路边儿上等着去，笨得跟猪一样的玩意儿，咋那多美女喜欢呐？都瞎了眼了！”
山伢子瞪了潘小龙一眼，出门向马路走去，远远的，看到张小莹跑了过来，背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儿。
山伢子挥手喊道：“这儿呐！”
张小莹却猝然停步，然后猛然蹿向了右边儿。